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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石岩
近日，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下称CFDA）发布消息称，停止冬虫夏草保健品试点。自从今年2月4日CFDA在其官网提示冬虫夏草砷含量超过国家安全标准以来，冬虫夏草整个行业再次被质疑。
而作为试点企业的青海春天药用资源科技股份公司来说，试点身份被取消，意味着市场上“天价”的冬虫夏草纯粉片失去合法的身份地位，失去了一个掩饰自己尴尬处境的护身符。
有业内人士表示，长期以保健品方式销售的冬虫夏草，这次可能成为被重点监管的对象。随着CFDA的进一步监管，将对行业带来沉重打击。
青海春天遭遇的寒冬，或许也是探讨虫草行业何去何从之时。
新规引发行业“地震”
风波始于今年年初。
今年2月，国家食药监总局发布的《关于冬虫夏草类产品的消费提示》（下简称《消费提示》）指出，检测发现冬虫夏草、冬虫夏草粉以及纯粉片产品砷含量为4.4mg—9.9mg/kg，这超过保健食品国家安全标准中1.0mg/kg的砷限量值。并认为长期食用冬虫夏草、冬虫夏草粉及纯粉片等产品会造成砷过量摄入，并可能在人体内蓄积，存在较高风险。
这一《消费提示》在业界引发巨大反响。而后，“虫草第一股”青海春天发布公告回应，冬虫夏草及冬虫夏草纯粉片的服用安全性已经过研究证实，其砷摄入量也远低于国际食品法典委员会制订的国际标准。
据了解，青海春天的主打产品极草冬虫夏草纯粉片自2009年上市，曾一度创下销售神话。有报道称，极草的销售在2014年达到60亿元的规模。
另一方面，关于它的身份之争，从诞生之日起就未停止过。在“超微粉碎”技术受到专家怀疑的背后，极草的宣传也刻意去掉了这一概念。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自从去年2月青海春天借壳贤成矿业上市以来，青海春天占比超过99%的极草业务出现了大幅下滑。
据了解，食药监总局于2013年批复青海春天作为冬虫夏草用于保健食品试点的企业。而时至如今，又收到国家食药监总局的《政府信息公开告知书》称，由于保健食品监管工作的需要，食药监总局决定停止冬虫夏草用于保健食品的试点工作。
对于当初被列为5家试点企业之一的青海春天来说，这次试点身份被取消，无异于获得“保健食品”身份的大门已关闭。而包括青海春天、同仁堂(600085,股吧)等被批准作为试点的生产企业,将不能再将冬虫夏草用于保健食品生产销售。这次修订算是行业内的一场“大地震”。
销售额下滑
今年1月份，青海春天发布公告，2015年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7936万元，这一数字比2014年未借壳上市前该公司的净利润3.5694亿元下滑77.77%。
短短两三年，业绩和纯利润都出现大幅下滑。青海春天虽然把这一现象解释为“国内经济大环境处于持续下行的趋势，社会消费力水平、购买力水平相比2014年有较大幅度的下降”所致，但其还是暴露了整个行业发展的诟病。
近年来，冬虫夏草在资本炒作下价格飞涨。其价格从上世纪90年代初的每公斤1000元飞涨至2013年的每公斤20万元以上，价格之高令人咋舌。销售额也从2009年的198亿元，迅速攀升至2013年的360亿元，年均增长率达到16.10%。
市场暴利，引来资本“分羹”。整个行业逐渐出现了恶意囤货、造假、诈骗等市场问题，使国家相关主管单位针对冬虫夏草在标准、市场等方面多次进行规范。
据了解，2009年前后，卫生部和国家质检总局先后发文规定，冬虫夏草目前不得作为普通食品原料使用，此后又指出，冬虫夏草粉碎及压制成片不属于中药饮片炮制范畴。2016年2月，食药监总局发文指出冬虫夏草砷含量过高，随即宣布停止用于保健食品的试点工作。
据了解，青海春天一直将极草5X打造成“抗肿瘤良药”，并借此将极草5X打造成价格高昂的“奢侈保健品”，但是冬虫夏草是否有抗癌效果并不明确；而在官网上极力宣扬的微粉粉碎和纯粉压片技术，也一直被业内大部分专家斥为是毫无技术含量和科学依据的夸大宣传。
一位不愿具名的业内人士告诉记者，冬虫夏草虽有补肾强身的疗效，但绝对不是“包治百病”的仙丹。食药监总局局长毕井泉也曾公开表示，冬虫夏草不是一种食药两用的物质，因此它不能单独作为保健品的原料。
此前对于砷含量过高问题，青海春天在公告中还曾与总局“叫板”， 称各项试验结果均显示，以净制冬虫夏草为原料的冬虫夏草纯粉片安全无毒，对检验结果提出质疑。而随着一纸禁令，占公司当期营收将近80%的“极草5X”系列冬虫夏草纯粉产品将停止生产，没有这一“护身符”，极草就不能正常生产，市场销售必然受到影响。
除此之外，A股市场上还有多家公司涉足虫草业务。
“行规”待完善
梳理行业“一哥”身份，极草8年间曾三变——从食品到中药饮片，再到青海省综合开发利用优势资源的试点产品。
据了解，根据华泰证券(601688,股吧)的补充财务报告，在“青海春天主要产品行业监管政策演变及现状说明”一栏解释可知，2009年极草上市时，按当时法规要求，冬虫夏草是可以作为土特产、中药材或食品进行流通的，此时极草的身份是普通食品；2010年，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发布《关于冬虫夏草不得作为普通食品原料的通知》，按照相关规定，极草被清理出食品范围，归入药品管理，身份是“中药饮片”。
第三次身份转变来自于2014年，当时青海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明确规定，青海春天生产的冬虫夏草纯粉片的新身份为青海省出产的冬虫夏草经加工制成的产品，为青海省综合开发利用优势资源的试点产品。基于青海春天研发的冬虫夏草纯粉片的创新属性，不归属于既有监管体系中的药品，也不归属于既有监管体系中的食品或保健食品，其产品作为滋补类特殊产品进行管理。
极草先获得了食品生产许可证，而后将其取消后获得药品生产许可证，最后被列入仅包括它一家的“滋补类特殊产品”。
8年三变，暴露的问题正是极草身份的不确定性。
像目前一些传统中药材一样，缺乏国家标准，政策的变动对行业的打击很大。上述不愿具名的人士评论道，“冬虫夏草行业的未来要重整，关键要制定行业标准，没有标准，行业很难大发展。”
最后一个试点产品，使极草获得了一个“滋补类特殊产品”身份，依旧通过药品生产许可证来生产。而目前，随着药品生产许可证的取消，极草就失去了生产的权限，也必然将退出市场。
有业内人士认为，多方协调之下，极草极有可能被列入药品名单。
“如果这样，其公司属性将有质的变化。包括宣传方式、渠道流通等都要受到影响，这都将反馈到企业的销售额上面。”
而从社会效益层面讲，相关部门要考虑到这个产业的历史延续和就业纳税所做的积极一面，应该积极引导行业的健康发展，制定出行业标准，让企业有法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