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牛奶

    牛奶会“唱歌”？你一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在我家楼下的小院里，每天下午5点左右都会有歌声传来：“打———奶———子———”，是女声的高音声部，最后一个音节拖得老长，清亮而婉转，甜美而余韵悠长，进入耳中仿佛浓浓乳汁甘甜的滋味一般传遍每一根神经，真觉美不可言。

    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圆脸，面容清秀，不论见到谁都会露出和善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那种，没有一点做作与造秀，只觉得甜美和蔼，每每见到只得报以同样的表情，心情不爽的时候，还真为直绷的面部肌肉而羞赧。只是她个子有些矮，从小院到街头的路面有段小小的落差，形成一段小坡，小坡虽小却有些陡，推着送牛奶的自行车，后座挂两只大铁桶，从小坡爬上来还真有些吃力，我几次见到的时候，她都会显出全力以赴、拼命向上的样子。

    来小院送牛奶的共有一男两女，他们各有各的客户，她是来得最晚却是每天送得最早的一个。唱过几声后，住户家里有人的就纷纷下来打了回去，那些还未下班回来的，她便逐一量好，装进塑料袋或奶瓶里，然后送上门去。我家对门苏工家的门上，常会见到她挂的牛奶，小袋在门环上绾得整整齐齐的。

    给我家送牛奶的是另外一位女子，她是近郊的农民，家里养有数头奶牛，每天下午挤好后便径直送进城来。我搬到这里后，起先在街上送奶的车上打，后来订了邮政的，都因种种原因未能坚持。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她，本是报着试试的心态喝上几天，没想到纯正浓厚的滋味受到一家人的喜欢，结果一喝便是数年。熟悉后，我了解到奶牛养殖并非易事，每天都忙忙碌碌，上午准备草料，为保证牛奶新鲜，每天下午都得准时挤奶、送奶，不论风雨严寒，更不能因为种种私事而有丝毫耽误。

    我想，不仅仅是“唱歌”的牛奶，所有在城郊养殖奶牛的农民，都在用自己的辛劳与勤苦、诚挚与纯朴为我们创造着一种甜美的生活。少了他们，少了他们的劳动，我们这个城市就会少了一种韵味，便也会少了为美好明天而同样辛勤打拼的一份生机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