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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里一岁除

2012/1/26 8:21:16 来源:新浪网

 李 成

  过年时燃放鞭炮,大概是中国各地都有的习俗,似乎也是国人不可少的一项娱乐活动。有的城市曾明令禁止过,但后来还是有限度地予以开放。为什么?因为在中国过年不放鞭炮,还真是少了那么一点“年味”儿。

  鞭炮又名“炮仗,”又名“爆竹”。而“爆竹”之名由来已久,恐怕正是春节放鞭炮活动之滥觞。南朝梁宗懔的《荆楚岁时记》上有言:“正月乙日……先于庭前爆竹,以辟山臊恶鬼。”这里的“爆竹”就是“燃竹”的意思,目的是使之毕剥有声,后沿袭了这一活动,只是用纸卷火药,点燃作响,当是在火药(宋朝)发明之后。

  我之具有自我意识,也就是说我人生最初的记忆正是由一串鞭炮声响带来的。两三岁的我独自在户外玩耍,而村道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鞭炮声——其时正好村里有人娶媳妇,吓得我不知所措,急忙叩门回家。但是,这不妨碍我渐渐地喜欢上它,每逢过春节——大年、小年,都不忘要父母买来大小鞭炮。而且不等到过年的那一天,就偷偷地把那一挂鞭炮拆解开,把一个一个的爆竹放到衣兜里拿到村里去放,听那一声一声脆响,往往喜不自禁。

  我在家乡生活的年代,快过年时送灶是不必的了,但是,拿几张纸钱、一挂鞭炮到祖坟前请请祖宗是有的,收获后的萧索的田野、山丘间便不时有了繁响,显示出一岁将除的气象。孩子们欢喜起来,几乎都像我那样,兜里揣着爆竹,不时点燃扔到村道上发一声响,这“年味儿”就不由分说地渐渐透现出来了。

  最令人激动、能够尽情地燃放鞭炮的时刻当然是在除夕之夜。除夕那天下午,家家户户把要准备的食品物品准备好了,所有的门上都贴上了红彤彤的春联,整个村庄——即便有些破旧的村庄都焕然一新。一上灯,年夜饭就摆上了,而在开始吃饭之前,照例是要放一挂小鞭炮的,以示隆重,据说也是邀请祖先回来一道就餐。村庄里你呼我应,鞭炮声就渐渐多了起来。这时的鞭炮声规模还不算大,而到了新旧年相交之前的那一个小时,刚才那不时响起的鞭炮声还要沉寂下去一些,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在屏息等待什么。很快,到了子夜十二时,就会听到突然有一两家率先打破平静,放起了长长的“开门鞭”;还不等这“先声”停歇,呼应的鞭炮声便在四下里齐鸣,那响声像整个世界都成了一口爆豆的铁锅,甚至像是地下的岩浆爆发了,从四面八方恣意喷涌到天上;更像那大海上的潮音,漫天而起,汹涌澎湃……一阵未歇,一阵又起,仿佛竞赛似的一阵盖过一阵,一阵比一阵急促、暴烈;间或有巨响冲天而起,震天动地……一直要响到头遍鸡叫,方才渐渐稀少乃至于沉寂。

  初一早上,听到开门鞭的先声,孩子们那激动的心再也按捺不住,也急切得快要飞到天上,一个个跑回家,打开大门,赶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长鞭炮——一般是缠绕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稳稳地端在手里,伸得远远地燃放。谁家的鞭炮放得长、放得响,当然是愈加欢喜,甚至认为是好兆头。放完自家的鞭炮,我们意犹未尽,在村子里听着鞭炮声四处乱扑——哪里鞭炮响得厉害就扑到哪里。扑过去,一是看鞭炮燃放时那硝烟里纸屑飞舞的景象,闻着那浓浓的火药味;二是等鞭炮放完,就到纸屑当中去寻未点燃的鞭炮,拾起来,攒到明天、后天再放。有时不仅在本村里乱扑,还要扑到外村,甚至要跑到那些会做鞭炮的村庄——这些村庄的人们或许平时跟鞭炮打交道久了,寻常的鞭炮放起来已经不觉得过瘾,常常还会特意制作几枚巨型炮仗(我们那里把它叫做雷碗),点放后响如惊雷,震得大地都直颤抖,似乎那样才叫尽兴哩。所谓乐极生悲,这样的狂欢里就往往埋伏着悲剧,时不时就听说有“雷碗”伤人事故发生,将人眉眼崩坏,引起火灾还是小事,夺人性命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哩。可是人们照样乐此不疲。或许辛苦一年,日日挥汗如雨,好不容易谷物登场,不以这种方式似乎不足以释放积蓄已久的欢乐哩。可是那些沉痛的教训又怎么能够不吸取呢?

  一过除夕,鞭炮声就渐渐稀少了。这旧的一年就算是告别了。开门又是一年春,春风春雨也来了,还有春雪,也薄薄地飞下来,很快,人们就又要开始忙田里地里,以及其他家务生计了。新的计划、新的生活又如春水,一刻也不停顿地向前奔流,容不得人留恋,容不得人停顿。

  千百年来,还是宋朝的大诗人、大政治家王安石的《元日》一诗,将新年到来的情景描写得最好:“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今天似乎还是这番景象。所以,我不禁要这样想:这旧的一年是怎么送走的,是鞭炮送走的;这新的一年是怎么来的,是鞭炮迎来的。


责任编辑:Techo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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