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留学生回家是滥用言论自由

作者：李牧
　　随着中国甲型流感病例的增多，中国全民对疫情的关注度持续增高，各种讨论也如火如荼。网络时代，讨论很容易形成潮流，有关甲型流感的一个潮流，就是“不让留学生回家”。

　　网络的匿名性，集体的无意识，许多网民不负责任地狂喷各种不符情理、不合法规的冷血言论，在伤害他人之时，也降低了言论的价值。

　　由于中国内地最早确诊的三例甲型H1N1流感病例，全部是从国外返回的中国留学生，一时间留学生成了甲型流感的“罪人”。海外有留学生公开倡议暂时不回家；国内有成群的网络ID狂喷不止，据说有“三分之二网民”反对留学生回国。闹到中国政府高层也要出来说话：“祖国是广大留学生的家。我们都很关心你们的健康，希望你们爱护好自己的身体，在一些有流感疫情国家学习的留学生要多了解自身防护知识，回国后对国家所采取的防控措施给予理解。”

　　言论自由是个好东西，也是宪法精神所在。只是很容易口口相传“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发表不同意见的权利”的同时，忽视了“言论自由不得滥用”这个规范。动辄不让人回家，就是对言论自由的滥用。无规距不成方圆，任何自由都有相应规则，这是基本逻辑。

　　目前日本大阪和加拿大多伦多的中国领事馆，都在积极帮助当地侨民和留学生应对疫情。在国家没有具体行政命令禁止留学生回国以前，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阻止留学生回国都是违法的。言论自由是基本人权，以言论自由妨碍他人的权利，就是言论自由滥用。人的迁徒旅行，是基本人权，动辄不允许别人做这个做那个，是妨碍人权，以“言论自由”的名义进行这种妨碍同样不行。

　　当然言论自由不得滥用的范围不止于阻止他人旅行，任何违背主权国家法律的言论都不行。例如2006年，加拿大卑诗省一个伙计开了个网站，乱喷犹太人如何如何。虽然点击量很有限，绝大多数网民并不知道这个网站，警察还是把他拘起来交给法官，法官依加拿大有关禁止种族歧视的法律上限收拾了他：关闭网站，罚款6000加币(35000元左右人民币)。

　　就算不唱人权高调吧，将心比心总可以。谁家没孩子，谁家愿意让孩子在疫区呆？留学生回家，本身也是防疫行为。只要孩子回国依法过关，接受检查，按规隔离，凭什么不能回家呢？

　　网络意见一直有极端性。现实生活中的绝大多数人举止都是可以理解的，至少在可以接受范围内。可在网上，各种不靠谱的话经常能看到，歇斯底里的行为远比现实生活多。就如这“三分之二网民”，真面对面调查，就算是发表意见，又会有多少人直言不让别人家孩子回家？说话总要有理由有分寸，张嘴就不让人做这个做那个，是不信任中国的防疫体系，还是不相信留学生的守法意识？

　　现在允许ID发言，我也不赞同实名上网，但虚拟身份不等同不负责任。在网上顺着情绪放口狂言，事实上削弱了网络意见的可信度。狂喷不仅是言论自由的滥用，也降低了言论自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