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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前鱼骨软如绵，明后鱼骨硬如铁”。临近清明节气，也到了一年一度刀鱼价格的分水岭。连日来，记者走访江边渔民、鱼贩、城区水产市场了解到，今年靖江市“明前江刀”产量较去年锐减8成，江刀价格飙至近三年来的峰值。
3月30日清晨5时左右，渔民龚福祥与妻子驾驶着他们那艘120匹马力的柴油机动渔船，从夏仕港启航。跟往日不同的是，当天恰逢农历廿二，隔天便将迎来接连数日的小潮水。这也意味着，当天这一网极可能是清明节前的“最后一搏”。
7时许，龚福祥夫妇与3位船工在江面先后布下3担流刺网。几分钟后，这些网格为4.6厘米、网长达数百米的流刺网，随着江潮渐次铺开，拦截江刀。
大约9时，龚福祥下令拉网。满眼的易拉罐和塑料袋让人异常沉默，好在一条筷子长的刀鱼夹杂在其中。这便是5人奋斗了一上午的所得：一条勉强达2两的江刀。相较船工们的兴奋，龚福祥满腹惆怅。整整一个月他共捕到10余条刀鱼，总产量约3斤，这只相当于他去年两天的产量。收成惨状，已创最近10年之最。
在返航途中，龚福祥遇到了同渔村的渔民龚网根。“接连出来3天，总算是捕到一条近2两的了。”龚网根自嘲，上岸要立即卖鱼补贴油费，接下来的几天都不再下水了。而当地另一位捕江刀大户徐金宝，更是遭受重创。最近一周他几乎颗粒无收，眼下连船工工资都快发不出了。
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靖江“刀鱼之乡”的美名。资深鱼贩陈新云介绍，海潮涌入长江口的最远点恰在靖江新港段，长江中的江刀因为特殊的地理环境，会在这里汇集成群，洄游至此的鱼体所含盐分逐渐淡化得刚刚好，加之性腺开始加速发育，此处江段所产江刀味道最鲜美，价格也最高。
“刀鱼之乡也捕不到刀鱼了。”市渔业四分公司渔民周金芳告诉记者，去年同期虽然产量不高，但每次下水总能捕到1~2斤，今年能捕到1~2条就已经很不错了。“下水就要亏本。”周金芳说，往年靖江段产量不好时，渔民们会下血本去南通海门捕鱼，单程油费要1000元。今年，长江沿岸各地都没有鱼汛，大伙儿都不愿冒这个险。
而在从18岁就开始驾船于长江江面捕江刀的渔民徐志连的印象中，江刀数量锐减已为不争的事实。在上世纪70年代，穿着橡胶皮裤的徐志连与公社其他四五位渔民驾驶着摇橹帆船在长江江面捕获江刀，“那时候，我们用的渔网不及现在流刺网网长的十分之一，但一网下去能捕到1000多斤江刀。”徐志连说，当时江刀的售价约合每斤0.33元，江刀也实为长江沿岸百姓家中最为常见的春天时鲜菜肴。
关于江刀的个头，年近古稀的市渔业一分公司渔民夏七宝印象深刻，他记得，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渔业公社最多的时候一天就能捕好几吨，装鱼的竹筐排起来能有两三百米，3两以上的刀鱼到处都是。夏七宝回忆，那时渔网的质量差，承受不住重量，几乎是捞一次补一回。每次刀鱼捕捞季结束后，妇女们要花费近一个月时间修补渔网。而在最近的十几年间，虽然渔民的渔船设备变得越来越精良，但捕获江刀却变得越来越困难。
与产量锐减相应的，是江刀价格的急剧攀升。
“现在1.8两以上的江刀船头价要6500元/斤，就连以往没有价值的1.1或1.2两的小刀鱼现在也收，每斤500~800元。”陈新云说，这些稀缺的“明前江刀”辗转到水产店里通常能飙至8000~8500元/斤，到上海、北京等一线城市的酒店价格还会更高。
“和去年相比，产量减少80%，价格翻了一番。明前江刀的价格接近2013年以来的峰值。”市渔业公司二分公司经理张金才说，清明节前的几天，靖江市江面都是小潮水，江刀产量难有起色。就目前的行情，明前江刀的价格在清明假期很可能还要小幅上涨。
目前接近价格峰值的长江刀鱼，其疯狂的价格或将在未来3~5天内下行。“一般过完清明到下周一下午开始，价格就会出现下行。”张金才告诉记者，按照一贯说法，清明前的刀鱼肉质饱满，骨头酥软。清明一过，就意味着江刀错过了它的黄金销售价格。“五一节”后，江刀价格会再次跳水，跌入谷底。今年江刀产量稀少，天价江刀可能在节后还将持续一段时间。